中国需不需要乡村美术馆?
这是位于上海市郊青浦区的一座乡村美术馆,与想象中不同,它没有这座城市固有的浪漫和精致,反而在距离上海市区只有1小时车程的地方最完整地保留了中国乡村的样貌。
可·美术馆由低矮的几栋二层小楼组成,嘉定十大美食典型的江南水乡建筑。要知道在他只有10分钟距离的地方,就是有着7000年历史的朱家角古镇。门前一条太浦河沟通了太湖与黄浦江,还保留着原始的水运航道。
一开始知道这里,是被这张夕阳下的照片所吸引。在城市中,已经很少能看到这样大片的天空了。
更吸引人的则是它门口的这一大片田地,上次去的时候还是夏天。这次再去已经是深秋,门口的茭白地变成金黄色。
继五月的“平行上海”开馆展之后,这个定位于“最美乡村美术馆”的地方又一次在艺术与乡村之间做了新的尝试。
在策展人林书传看来,田字旁代表着中国传统农耕文明的演进过程。田,最早是赖以生存的生活方式,而在田从主位逐渐变成客居的偏旁部首时,也恰好反映了文明的发展规律。
他将这场展览的名字定名为《田字旁》,实则是对于像可·美术馆这样位于城市边缘乡村美术馆的思考。
在这座乡村美术馆的展览中,砖瓦被大量应用。展厅入口处的这个红砖走廊,像是时光穿梭机,把你从城市拉到另一个平行空间。
这也是一件具有互动性的作品,白墙被孩子们用粉笔涂满,即便是“到此一游”的字样都是这件作品的组成部分。
这是一组由长期居住、生活在黄桷坪九龙半岛的艺术家小组创作,他们从拆迁地拾捡老旧物件创作这件作品,保留下上个世纪的记忆。
砖墙的主题同样在绘画作品中得到延续,艺术家黄颖使用石砖作为媒介,创作了一组绘画装置。
在这次的展览里,还有两件与田间植物直接产生关联的作品。无论是对城市观众还是乡村观众而言,都是种吸睛又新鲜的方式。
它已经变为被消费的对象,就像迪士尼一样,城市资本如同温室大棚,在没有乡村根基的情况下制造出乡村,成为城市的后花园。
这件装置由两面组成,一边是青浦特产的茭白苗,另一面堆满了生活物件。有种奶的杂物盒的感觉。
在这次的展览里,还有两件作品从材料使用上很戳中我。如果说直接以乡村为题材的创作是对农耕生活的追忆与再现,那么他们可能把问题直接抛向了乡村逐渐消失的原因——工业文明。
赵勤,2018 综合材料(报纸纸浆、印刷品、草木灰、化工土壤、塑料袋),200 cm×100 cm×3
综合材料(报纸、煤尘、建筑灰尘、工业色精),206 cm×105 cm×5,赵勤,2018 图片来源:于奇赫
刚刚在南京做过展览的艺术家张权,把他的“游乐园”又搬到了乡野之间。巨大的兔子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乡野之旅。
在这次的展览里,除了邀请年轻艺术家进行在地性创作外,还有特邀艺术家展示个人创作中的经典作品。
我们用这种文明发展,或者是艺术发展的修辞逻辑,来反观这次展览的具体形式或者形态,我们就可以清晰地发现:我们这个美术馆坐落于这种传统修辞中的“田”的旁边,我们所展出的却是当代艺术的形式、当代艺术的内涵,甚至当代艺术的一种精神,那么这就形成一个有机的、完美的融合,正好契合了我们所有对田字旁的想象,也可以通过这个田字旁,链接传统,延向未来。它具有无限的可能性,应该说,这个田字旁的出现,同时意味着一个强大的纽带关系的建立。
从逻辑上来说,城市的出现,就是源于对原来的,传统的,散落于农田上的人的一种强力集聚,于是人群产生、城市产生。所以城市就意味着人群聚集的地方,客观而言,田也正在经历从中心位置,向边缘位置的偏移,逐步偏移到当代文明的偏旁位置,一旦城市的集聚效应让中心形成,那么传统修辞逻辑意义上的田,就会自然而然的从主位变成偏旁的这样一种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