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州元宵习俗:吃了糟羹上街观灯
台州元宵节不吃汤圆,吃糟羹。糟羹有甜有咸。甜的糟羹,我们也叫山粉糊,听到这样的名字是否有点奇怪?山石能磨成粉?小时候,我也很好奇这个名字,以为是山上石头磨成粉,指着一碗烧好的山粉糊问母亲:“娘,山石可磨成粉吃?”母亲听了笑着说:“傻孩子,这不是山石磨成的粉啊,只是个名儿,那是用番薯磨成的粉,也可叫番薯粉糊。”我为自己无知羞得满脸通红。小镇上还有人称为糊头羹。而天台人称为糊辣沸。这名字更是有意思。我们不管它称山粉糊,还是糊头羹,只要有的吃就开心。
吃完甜羹,我们帮着母亲做咸羹。咸羹主料是梗米粉浆,配上精肉、冬笋、香菇、芥菜、胡萝卜、豆腐干、豆面、川豆瓣、开化美食年糕、牡蛎、虾皮等,母亲在一边指挥着我们剥冬笋,洗芥菜,切葫芦卜,切豆腐干,自己一边剁精肉,等这些食材都切成细丁。母亲又开始把这些食材炒熟,加入水烧沸。倒入炒好的馅,年糕的白,红萝卜的红,芥菜的绿,豆腐干的咖,川豆瓣的粉青,这些颜色的碰撞,美得极致。加入米浆后,它们浮浮沉沉,上上下下游动,像许多小精灵。如果不搅拌,年糕和豆面慢慢会粘起来,这样盛起来一大块一大块,不好吃。待等香菇、精肉、芥菜飘出了香气,噗噗叹气声越来越大,母亲便让我们不再加柴火,拿起勺子盛出来。
这兔子灯是用竹签和铅丝围成的,糊上白纸,底下装着四个轮子,上面有一个口敞开,放着一个小蝶,碟里粘着一根蜡烛,这盏灯大哥整整做了五天,我拉着大哥做的兔子灯,兔子灯轮子突突发出响声,招来了在院子里玩的小伙伴,他们看着我的兔子灯两眼放光,恨不得占为己有。此时我就像一位得胜将军,神气极了。他们像尾巴似地跟着我。夜越来越黑,小伙伴也越聚越多,开化美食灯笼也越聚越多,鲤鱼灯、蝴蝶灯、荷花灯等,五花八门,我的兔子灯也就不稀罕了。大家都谈论着谁的灯美,谁的灯亮,说说笑笑,走走停停,直到父母千呼万唤才依依不舍散场。
结婚后,住到隔壁镇的镇上,这是眼镜之镇。工业发达,街道宽阔,每年都要办灯展,舞龙灯,也称闹花灯。据记载,闹花灯的习俗始于西汉,兴盛于隋唐。隋唐以后,历代灯火之风盛行,并沿袭至今。正月十四夜,开化美食我们早早吃了糟羹,全家出门到街上看灯展。唐代诗人苏味道在《正月十五夜》云:“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。暗尘随马去,明月逐人来。”小镇的人就像古诗里描绘的一样灯火璀璨,老的少的男的女的,三三两两倾城而出,万家空巷。
一路上,街头巷尾烟花的“嗖嗖”声,声声入耳,这家停下,那家又响起。一个个烟花腾空而起,闪闪烁烁,似天女散花降落人间,又似彩色的流星雨,我们的眼睛忙乱着。那红灯笼高高挂在枝头,随风飘摇。这些灯笼还不是最吸引我们的眼球,我们都往灯展的地方赶。那里各种各样的花灯有上百种,有唐僧师徒西天取经,有送子观音灯,有各种鸟兽灯,有翩然起舞的仙女灯,有色彩斑斓的花卉灯,眼镜之乡当然眼镜灯是少不了的……样式繁多,造型美观,闪闪烁烁,绚烂多姿,一时半刻说也说不完。这些灯是各个单位、各个工厂在元宵节前通宵达旦赶工出来的。
十年前,现在住的小区刚建好,前面的这条街最宽,好几年灯展都放在这条街。一到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,人流涌动。看灯的,买灯的,买小吃的,都往这里涌。人流一会儿往东移,一会儿往西移,来来往往,一刻不停。你踩着他的脚,他碰着你的肩,道一声:“对不起。”就过去了。小孩子拎着刚买的小塑料灯兴高采烈地喊着:“让一让。”从人群里钻过去。“慢慢时慢慢时(方言)。”父母跟在后面喊。那淘气的孩子任由父母喊,像泥鳅一样往前溜,父母也跟着一起溜。爱拍照的拿着相机拍下这华丽的灯容。整条街灯火辉煌,人声鼎沸。我们夹在其中随人流移动。沉浸在灯的海洋,光的世界里。
闹元宵节最让我难忘的是舞龙灯。人们用舞龙祈求小镇一年风调雨顺、五谷丰登。小镇舞龙灯一般在街心公园。由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妇女表演,这是小镇的舞龙队。当铿锵有力的锣鼓声一阵阵想起,她们穿着艳丽的古装衣,举着龙珠的妇女左左右右、上上下甩起,龙头开始摆动起来,两条金色的长龙在公园里翻腾起舞,时而张开龙嘴,时而摆动龙尾,时而腾空,场上围观的人们掌声四起,公园里霎时沸腾起来,欢呼声、呐喊声响彻云霄。锣鼓敲得越急,两条金龙越是舞得卖力。我们一遍又一遍看不厌,直到舞龙结束,才依依不舍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