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小吃店关门:12万房租涨到14万 还是回老家吧
作者:葛晓娟 胡大可 张宇灿 杨茜 边程壹 方力 施雯 詹程开 谢春晖 章然 盛锐
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 葛晓娟 胡大可 张宇灿 杨茜 边程壹 方力 施雯 詹程开 谢春晖 章然 盛锐
一年多出2万的租金,让在杭州拱墅区体育场路开“嵊州小吃”的王老板决定关门了。
“如果这次不是房东要涨租,我是还想在杭州坚持做早餐的。六年,在这边开着也有感情,也有不少老客。”
2022年3月的最后一天成了王老板在杭州的最后一天,当天下午收拾好行囊之后他与家人回到了老家嵊州。
“今年3月以来,菜价涨了许多,小米椒从七八块钱一斤到这阵子42元一斤,已经用不起了;土豆原先1块一斤现在2块,我烧烧卖5块钱一份,根本没得赚。”
张波坦言,今年以来压力特别大,“1月保本,2月亏了四五万,3月希望能保本,不然给骑手的六折优惠快撑不住了。”现在,他开始用自己的破面包车跑货拉拉,再送一点店里的外卖单子,这样一个月多少能赚个一两千。
这个店开了三四年,最早碰上疫情,都是靠老客支持。小店周边原来十多家餐饮店,现在还剩2家,“我的快餐店和一家火锅店”。
“当初那样难我都挺过来了,抗压能力稍微强一点了。现在我必须坚守,上有老下有小,只能拼命干。保住店还有机会,不然什么也没有了。”张波相信,疫情总要好的,人总要吃饭的,生意一定会好起来。
事实上,王老板从事餐饮行业已经很多年,从1997年开始,他曾经在北京开过店,也是卖嵊州小吃,做得还不错,后来到杭州开了这家店。
说起这一年,王先生说做餐饮是真不容易。为了安全,现在对店铺的用火等管理也都挺严格。上虞美食
“以前像炒粉干、炒年糕这些特色现在都不太能做了,有些老顾客还不理解,加上成本上涨,压缩了不少利润,可我承诺给店员的工资一分都不能少的。”
“今年想和房东签订下一年租赁合同,房东说要涨价了,从12万一年涨到14万一年。这几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做早餐本来就是赚的辛苦钱,这几年因为疫情影响也大,这涨的2万,真的一下子就打败我了,我就跟我老婆商量还不如回老家。”王老板说。
隔天,房东又找到了王老板,说是可以把房租减到13万一年,可王老板已经做好了回去的打算。
“先休息一段时间,多陪陪儿子,我也需要时间再想想,疫情还在持续,得想清楚了再行动。有一些我开店的心得,也希望通过你们告诉给更多人。”王老板说,之所以能在体育场路上开六年店,首先与手艺和辛勤分不开的,另外经营的前几年积累了一定的客源才能坚持住。“我真心建议现在仍然想创业开餐饮店的人一定要慎重再慎重。就像我们,如果没有稳定客源,早就做不下去了,这是我的经验之谈。”
让王老板感触的是,离开杭州回到老家嵊州这几天,陆续有一些老顾客给他发来微信消息,“说想吃我们家的小笼包和蒸饺,让我做好邮寄到杭州去。”
客人的支持让王老板发自内心的感动,不过“既然离开杭州,这边的所有一切都要割舍掉了。”
三个墨尔本回来的海归,在杭州拱墅区建国北路创业开了一家咖啡店,他们的定位是“白天咖啡馆、晚上酒吧,还会定期举办不同主题的沙龙”。
前几天联系Vioal,她说,今年春节前,店铺的房租到期,店就关门了。她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考研,还是心理学方向,正在图书馆里看书。
她说,说不难过是假的,毕竟店里的所有东西,甚至是一桌一椅,都是她和合伙人亲自挑选搬入的,在店里为客人做咖啡的感觉,沉浸在咖啡的香味中,她很喜欢。
可是,理想终究敌不过现实。“小店一直处于亏损状态,每天的客人很少,营业额也很低,有时候一个客人也没有。”当初投入了40多万元,清算的时候,店铺亏损了30万元。
最后,三个人商量了一下,狠狠心关了店,止损。小店关门前,店里搞了一场小型告别派对,还搞了一场集市,将店里的设备和货物都卖掉了。
这家咖啡馆,没有迎来一周岁的生日,就宣告关门。他们自己都没想想到,第一次创业的生命周期这么短暂。
她思考过,可能是本身经营的方向出现问题,当然也存在疫情的影响,“现在的大环境下,独立小店确实很难生存,即使是网红店也是昙花一现,很难长期发展。除非做到连锁,有资本的支撑,不然很难坚持下去。这个行业太卷了。”
Vioal分析了大环境,衡量了就业机会,决定先读完研究生,去学校做老师:“我的合伙人也在考教师资格证,两个人的方向是一致的。如果以后还要开店的话,那就要做更加严谨更加系统的评估,也要看看市场适不适合,这一次创业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。”
去年没有挣到钱,和与日俱增的生活开支,让37岁的张立功常常压力大到睡不着。
2014年,两人从安徽老家来杭州,学历不高,不会做别的事情,就开起了社区小菜店。
每天凌晨1点多醒来,去菜市场进货送到店里大约早上6点,吃完早饭再送孩子上学,而后又是看店,直到下午能睡上几个小时,继续开店,直到晚上9点下班,每日如此,张立功的后半夜总像猫头鹰一样清醒。
这家小菜店,今年已经是开业的第八年,温州十大美食店租一年3.5万,价格不贵,客流量稳定,是张立功当初把店开在社区里面的缘由。
去年,一天100-200单,平均营业额在5000元。今年过完年回来,客流量少多了,一天只有100单左右,营业额在3000元左右。
“辣椒类的,以前最多是5块钱6块钱,最高也不过7块钱一斤,今年以来,菜价高了,进货10几块一斤,小米辣要40快多一斤。往年一天进货4000-5000元,能装满一车,今年进货同样的价格,车子却装不满了。”
赚下来的钱,张立功感觉存不下来,“哪里都要花钱,去年余下来3万多,回家过了年,上虞美食全部都花掉了。今年看这个形势,感觉都赚不了什么钱。”
两个儿子在湘湖社区附近的学校上学,一个12岁,一个13岁。暂时,两个儿子的学习还花不了很多钱,但后面,所需要的开销会越来越多。
长期后半夜的作息模式,让张立功的精力也在逐渐下降。想要去做点兼职,都没什么力气,总觉得很累。
“我也想着要不不开店了。可如果我一个人去上班,老婆留在这里开店,是不现实的,也没有人进货。两个孩子也没有人去接送。”
张立功说,现在就只能撑着,“只要能把店维持下去就行了,撑着撑住就熬过去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