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到了宁古塔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”宁古塔为
在清宫戏里,遇到某位官员犯罪,经常听到被判:“流放宁古塔”,被判者听后面如死灰,几乎不曾撅逆过去。
流放,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刑罚,自先秦便有,只不过那时候被流放的对象多是政治犯,后来渐渐普及到普通民众。在古代五刑“笞、杖、徒、流、死”之中,流刑的严重程度仅次于死刑。
唐宋时期,喜欢将犯人流放到岭南一带,也就是两广和海南,现在看来是旅游胜地,且经济发达。但是在那时候,这里被视为蛮荒之地,且炎热无比,许多人到达目的地不久就病死的病死,热死的热死,甚至看到个新奇玩意儿都被吓得魂飞魄散,据说当年韩愈被贬到潮州后,看到一种东西吓得赶紧跟皇帝求饶要回去,这种东西就是现在我吃不起的生蚝。
至清朝,则喜欢将犯人流放到严寒的东北,宁古塔更是成为了流放犯人的“圣地”,这究竟是为什么?
其一,这里是满清的老家,所谓的“龙兴之地”,也是他们最稳定的后方根据地。将犯人丢到这里,不会引发叛乱,也就威胁不到自己的统治;
其二,这里荒无人烟,隔壁就是俄罗斯,将犯人流放到这里,刚好可以壮大戍边队伍;
其三,这里的环境能更好的震慑犯人,达到惩治的效果,而且就算犯人想逃,难度系数也高。
三百年前的宁古塔,位于今天黑龙江省的海林市古城村,有位于海林旧街的新城和位于宁安的新城,两地相隔25公里。
如今,因为科技的发达,人们可以借助各种交通工具到达想去的地方,但是在古代,被流放的犯人要去流放之地,只能靠步行,加之宁古塔这种偏远荒芜之地,道路更是难行。
从京城到宁古塔,约4000里,如果步行至少需要四个月,慢点的需要五个月,因为时间太长,加之宁古塔地处极北,所以往往在半路,就已经是苦寒时节,许多犯人因为衣物单薄而冻死在途中。更有因为口粮的供给很多时候未能准时发放,许多流犯往往就成为了饿殍。
值得一说的是,清朝被流放的犯人大部分是南方人,这些人要么是文弱书生,要么是苍老官员,以他们的身体素质,要扛着沉重的枷锁每日行走于烟瘴之地,必然是撑不住几日的。
事实上无论任何朝代,犯人流放于何地,押解的途中对于犯人而言无异于过鬼门关,譬如清人笔记《研堂见闻杂录》中有载:
因此,许多犯人还没到达流放之地,就已经断送小命了,宁古塔这种恶劣去处,更增大了犯人押解途中的死亡率。对于许多人来说,这样备受折磨后死去还不如直接死刑来得痛快呢。
如今的宁古塔,已经是有着四十几万常住人口的县城,可在三百年前,这里确是野兽出没,道路难行,人迹罕至的荒芜之地,宛如与世隔绝。
“寒苦天下所无,自春初到四月中旬,大风如雷鸣电激,咫尺皆迷,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,八月中旬即下大雪,九月初河水尽冻。雪才到地即成坚冰,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。”
即便是现在,宁古塔的冬天仍然漫长,气温更是低至零下三四十度。更别说是三百多年前的小冰河时期了。如此环境,许多犯人因衣衫单薄而活活冻死。
此外,古人最讲究落叶归根,最忌埋骨他乡,犯人们时刻怀着这种恐惧,加上物质极度匮乏,时常忍受饥饿,无论精神上或是身体上都是莫大的折磨。
所谓的披甲人,是各族的降人,他们世代戍守边疆,和平时打猎耕地,自给自足,打仗了就得披甲上阵。所以虽然一样上战场,但是他们的地位却非常低,满清统治者为了安抚他们,会将流放的犯人作为他们的奴隶。
披甲人已经处在社会底端,流人却还要做他们的奴隶,下场可想而知。在古代,一旦被贬为奴,那便与一头牛一匹马没有区别,奴隶主可以任意处置奴隶,甚至取走他们的性命也不会受到追究,而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待遇,奴隶只能接受,不然将面临严重的惩罚,《大清律例》就明文规定:
一般来说,女流人都是被牵连的犯人家眷。清初,多以家庭为单位流放,犯人犯罪,整个家庭都受要一同受罪。这对于女眷们来说,所面临的困难常人根本无法想象。譬如每日步行规定的路程,旧时的南方女子,谁不是三寸金莲?许多自幼娇生惯养,怎能走过那几千里烟瘴之地?怎么挨得那冰天雪地?
这还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。更难忍的是精神上的痛苦,譬如在押解途中,她们会受到押送者的侵犯。即便逃过这一劫,到达目的地后,成为奴隶的她们,往往会被奴隶主觊觎,为了占有她们,她们身边的男性亲人往往会被奴隶主杀死。可怜如花美眷,桃山特产一朝陷入虎狼之地,便再也逃不出来了。
当然,如果被流放的犯人具有吸引人的才干,也能适应那种环境,譬如会做饭的绍兴人杨越,到款宁古塔后和老婆开了一间绍兴美食店,这在北方是绝无仅有。尝到甜头的他又继续扩展自己的商业圈,最后连东北人参、貂皮都有涉及。不可谓不风光;
再譬如吕留良的孙子,因为精通医术,在宁古塔成为了香饽饽,许多官员生病都排队请他;再有之前说的吴兆骞,因为才学过人,备受当地官员推崇……
但是,这样的人才毕竟都在少数,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说,一旦被判流放宁古塔,那人生就只有暗无天日了。